老阿姨们的八卦,梁静波可听不见了,他只感觉自己脑袋里全是虞书记的那句话,可是自己又纠结得要命——
“我说你……到底是怎么想的啊……”
沈妙璃没说话,耷拉着脑袋,泣不成声。
“喂……你怎么哭了啊……”
“为什么……你为什么说走就走……说走就走……”
沈妙璃一边醉醺醺说着,一边拿小拳拳捶他胸口。在大庭广众之下,梁静波还勉强保持着一丝清醒,他架着沈妙璃,两个人跌跌撞撞地乘坐电梯,又七拐八拐一通,终于摸到了沈妙璃的家门口。
门上统一安装的指纹锁,见沈妙璃还在一边哭一边捶自己胸口,梁静波干脆一把抓过她的手,摁指纹,开锁。
然后,把沈妙璃拖进客厅,往沙发上一放,回头,嘭地把门一关。
再一转身,沈妙璃整个人已经滚到了地板上,四仰八叉地躺着,毫无形象。
“你这家伙……”
梁静波不由得咬牙切齿,几步上前想架起沈妙璃,不料沈妙璃一把勾住了自己脖子:
“濯清……我想你……”
“你对我有意思,一上来拿剑砍我干什么,啊?”
沈妙璃没说话,捧着梁静波的脸,泪眼朦胧,仿佛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。两人四目相对,气氛都已经烘托到这儿了,再不干点儿啥,那就是王八蛋。
梁静波干脆心一横,抱起沈妙璃进了卧室。
自从看到梁静波身上的那个浅浅的蓝色残影,沈妙璃可以说成天心神不宁。好在老肖各种忙,也顾不上她,再加上梁静波住院并接受各种培训,就把照顾梁豆豆的任务交给了她。
也许是因为父母离婚的缘故,梁豆豆这孩子的心性比较敏感脆弱,嘴上嚷嚷着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,实际上早饭和晚饭只能靠吃辣条充饥。沈妙璃实在是看不下去,就把他带到区委会小食堂蹭饭,有几次在食堂远远地看见了梁静波,梁豆豆想过去,被沈妙璃一把拉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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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爸在区委会培训,等培训完了你再过去找他。”
“哦……”梁豆豆失落地眨眨眼,又说,“妙璃姐,我总感觉每次你看到我爸,都是一副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样子……”
被孩子看破了心事,沈妙璃不由得长叹一声:
“我说我是你爸的……前女友,你信么?”
梁豆豆摇摇头。
“是啊……连你也不信……”沈妙璃自嘲地笑了笑,“我也不信……”
拢了拢头发,她又问梁豆豆:
“你爸……怎么和你妈离婚的啊?”
“他失忆之前,因为打仗,加上爷爷奶奶都没了……得了抑郁症和战后应激创伤综合症,我妈受不了他,就离了……”梁豆豆抽抽鼻子,委屈地绞着手指,“其实,我觉得……他失忆了,反倒是一件好事……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每次他发病,都跟个死人差不多,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的……失忆了,起码不用那么痛苦了。”
“失忆了……何止是失忆……他什么都记不得了……”
沈妙璃的苦孩子可体会不到,而是充满小心地问了一句:
“妙璃姐,你说……万一我爸恢复记忆了……他的病,还会不会再犯啊……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那么长时间过去了,我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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