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店附近一家蜜雪冰城门口,杜任一只手捏着两支冰淇淋,另一只手腾空出来迎接零。
他挥挥手,眼里的激动都要满溢出来,隔着一条街道便一眼将带着口罩的零认了出来,手上的冰淇淋都差点因为他过于激动的动作甩到路人的脑袋上。
“杜,杜任。”零有点不太适应他的热情,不过也还是朝他招了招手以示回应。
“零,这个……冰,冰激凌好,好吃。”杜任说话还是有点磕巴,不过看得出来,他已经很努力地字正腔圆说话了,整个人手舞足蹈,中文说得乱七八糟。
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将冰激凌递给零:“给你吃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零点点头,接过。
他不太喜欢牛奶制品,尽管冰激凌没有什么牛奶腥味,但还是不怎么喜欢的,但是一见到杜任一脸期待的模样,他又不好意思扫兴,只好接过来小口吃着。
“我……昨天晚,晚上,跟你们,很开心。”杜任牵起了他的手,几口便将手里的冰激凌吃掉,接着便开始“咔吧咔吧”地咬脆皮蛋筒。
零有些不适应,轻轻看了他一眼,发现这人似乎真的没意识到这个行为的不妥,他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很顺手的事,自然而然地便牵起了他的手。
杜任的手掌比零大了一圈不止,牵着他的手还不如用一拳头裹着他的手更合适。
“你,知道是我们?”零见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,便放下心来,牵就牵吧,今天是过来找人解决问题的,两男的牵个手还能掉块肉不成?
“你们……说话,不一样。”杜任终于啃完了蛋筒,将垃圾丢进垃圾桶,转而望着零的眼睛,很认真地道:“有时候很,咄咄逼人,有时候又,又……很,温柔。”
零感到有几分意外,原来早就露馅了吗?
这个人看着神经大条,其实心思挺细腻。
“你中文挺好的。”零避而不答,算是默认了。
“哈哈哈,因为我会说,成语,是不是?”杜任很快被他带偏,颇有几分小骄傲地一撇嘴:“我爸爸是中国人,我的mom是英国人,我爸爸以前总是跟我mom说,你不要太咄咄逼人,哈哈哈……”
“是这样?”零被他逗笑了,“所以你只会这一个吗?”
杜任挠挠头,不好意思地笑了:“是的。”
“我们今年要回中国生活了,我以后,可以,找你玩吗?”
零吃掉了冰激凌,迟疑了一会,还是在他期待的目光里点点头应下:“如果你愿意,随时欢迎。”
“太好了!”杜任得到了他的回应,开心得像个孩子,他跳了起来,脸上的笑容灿烂得不像样:“我们,现在可以去玩吗?我听说有个,游乐园!”
“玩?”零被他牵着快走了几步,今天真的是出来玩的?
那谅解书怎么办?但眼下的情况零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,无论是对谁,真诚换真诚,看着杜任这副天真的模样,他实在不忍心让他白高兴一场。
如果杜任知道他今天过来只是要谅解书的,只怕会没了兴致,他自己也会觉得很过分卑劣。
“可以吗?”杜任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巾,对着零点了点自己的嘴角。
“那就走吧。”零一愣,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在指什么,红着脸接过纸巾。
杜任其实很仔细,零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,但望着眼前这个笑得有些单纯过头的人,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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